屹然:太行金秋
處于新時期的藝術家比任何時候都更注重自身價值的實現,更注重自身創(chuàng)作個性的發(fā)揚。屹然也不例外。他為了進一步尋找自我,進一步強調“我”對藝術的理解,進一步形成“我自有我在”,他又負笈北上從師,孜孜以求,探尋自己的藝術道路。在中國美術家協會舉辦的中國畫高研創(chuàng)作班的兩度學習過程中,在諸多的良師益友中,他看到他們中間既有成功的喜悅,也有踽踽獨行的寂寞,也常有彷徨歧路、莫衷一是的苦悶。千軍萬馬擁擠在水墨山水的獨木橋上,難以突破“大同小異”、“千人一面”的面貌,使他不能不思索自己的何去何從;厥子[閱中國山水畫史,或許是出于性靈而展示的智慧,屹然在展子虔的《游春圖》、李思訓父子的金碧山水、王希孟的《千里江山圖》、趙伯駒的《江山秋色圖》以及沈周的田園山水、張大千的重彩山水的讀解中,茅塞頓開:通向山水畫顛峰的道路何止是水墨山水一條路。中國畫最早是重色彩的,為何不來一次“文藝復興”,將中國畫山水色彩的運用向前推進一步呢?屹然在承繼和接續(xù)前輩藝術精神與藝術經驗的基礎上,確立了自己的藝術取向,那就是在青綠與水墨山水之間的嫁接,開始了他的新的里程。
屹然:東峰依紅日
傳統(tǒng)青綠山水的作畫過程,從用線勾勒形體的輪廓與結構到分染打底而后罩染用色,亦已形成一套規(guī)范化的程式,材料一般為經過膠礬做底的熟紙或絹。除了在勾勒造型時有限度地用筆之外,敷色多以平涂方式或在分染時分出深淺陰陽,用筆的過程十分理性。在屹然看來,這種程式化與理性雖然突出了用色的效果,但也使技巧的應用成為一種簡單的經驗積累,過于單一的技法程式的材料應用無疑會使藝術家的創(chuàng)造力受到約束和限制,導致個性與激情的缺失。若要尋找并建立適合自身創(chuàng)作圖式的新方法,首先是突破傳統(tǒng)的技法程式,在把握傳統(tǒng)文脈和現代精神的大趣味下施展具有個性的理解與創(chuàng)造。經過一番思考,經過一番對傳統(tǒng)青綠山水的臨習和對近現代大家青綠山水的研究,屹然選定了一種建立在傳統(tǒng)水墨基礎上的亦工亦寫的青綠重彩表現形式,兼有水墨寫意的自由抒寫與工筆重彩的嚴謹法度,兩相糅合,墨不礙色,色不掩墨,墨因色澤,色因墨輝,產生墨色互滲、墨色共輝的新穎奇妙的效果。更值得注意的是,屹然的這種“意筆工寫”或“工筆意寫”的重彩山水是畫在生宣紙上的,所顯示的藝術效果顯然與傳統(tǒng)的青綠山水畫在絹或熟紙上大相異趣,他在青綠山水中融入了水墨寫意的畫法和趣味,或者說,他在水墨寫意的技法和特性中融入青綠山水的細膩工整,顯得精工而又有逸氣。畫中強調了以書入畫的“寫意性”,筆力剛健,線以骨立,墨色蒼潤,云蒸霞蔚,色彩清新、鮮明而又雅麗,屹然創(chuàng)造了一種介于工寫之間的青綠山水畫的新文本,已和傳統(tǒng)的青綠山水、水墨山水都拉開了距離,也在不同于今人的格法中脫穎而出。他的創(chuàng)造性在于,在突出用色的前提下,重視開發(fā)和利用用筆用色的過程中出現的隨機妙幻的天趣,廣泛吸收水墨畫及其他現代繪畫中可用之法,如積、撞、染、堆、沖、洗、擦等方法加強筆觸墨跡和制作肌理的可讀性,增加平面色塊的表現容量,提供更為豐富的視覺感受。更重要的是,畫家在這一過程中擺脫了傳統(tǒng)技法程式中按部就班的枯燥程式,增加探索、發(fā)現、體驗、調整投入的樂趣,使畫面真正成為一種具有創(chuàng)造意義的運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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