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創(chuàng) 蘇軾臨終前路過南華寺,拜謁六祖真身后大哭,臨終留八字總結一生
《——【·前言·】——》
蘇軾北歸前,特意繞道南華寺,站在六祖惠能真身前,竟失聲痛哭。
幾月之后,他留下八個字,把一生的沉浮寫進臨終遺言。
那一跪,到底壓了多少心事?


蘇軾一輩子,走得不順,但活得通透。從中進士那天起,他就注定在風口浪尖上過一生。
他21歲考中進士,文章驚艷朝野,連歐陽修看了都搖頭贊嘆,說這是將來能獨步文壇的人物。少年得志,才華橫溢,意氣風發(fā),但朝堂之上,從來才氣不是護身符。
王安石變法動了根基,他偏偏站在了對面。勸不動人,倒惹一身騷。
幾年之內(nèi),職位起起落落,從京城被貶到杭州、密州,再到黃州、惠州、最后遠放海南。
一貶比一貶狠,一路越走越荒,朝廷不給他回頭的路。

真正的轉(zhuǎn)折,是1079年那場“烏臺詩案”。
詩寫得再好,也救不了命。御史參他“譏諷朝政”,朝廷震怒,蘇軾鋃鐺入獄。一夜之間,從翰林學士變成階下囚。
生死一線之間,他才第一次看清權力的鋒利,也看清人生的無常。
他被貶黃州,地位是“檢校水利員”,名義上是干活的,其實就是邊緣化的安排。但從那以后,他徹底變了。
住在東坡,種地、寫字、散步、閑談,他寫下了《前赤壁賦》《后赤壁賦》《定風波》《念奴嬌·赤壁懷古》……這些名篇,不是少年意氣,是中年頓悟。
“一蓑煙雨任平生”“人生如夢”,不是寫出來的,是熬出來的。

蘇軾的佛緣,其實早就有了苗頭。他祖父蘇序篤信佛教,家里經(jīng)書不少。小時候的蘇軾看得懵,但留下了種子。
年輕時在京城,與佛印禪師多有來往,兩人你來我往,講經(jīng)辯禪,詩文相對。那時候,他更像是拿佛法當文字游戲,看誰講得高,誰說得妙。
可人一旦跌落谷底,開始追問“為什么是我”。黃州時,他遇到一個叫龐居士的人,兩人常談佛法,最常談的是“不二法門”。
“無住生心”這句話,徹底打開了他的心結。
什么叫無?就是不執(zhí)、不依、不纏。心不系在任何處,才有自由;一旦執(zhí)念太重,就會被綁住,生出苦來。

從那時起,他的詩不再是單純地寫風花雪月,而是多了“看破”的味道。蘇軾開始把佛理帶進生活,把頓悟?qū)戇M詩里。
他說“我本修行人”,不是客氣,而是他真的相信,自己的這一生,是在“修行”中走過的。
政治是一種修行,流放是一種修行,甚至詩酒茶煙火,也是一種修行。

1094年,蘇軾又被貶了。這次,是惠州。
從黃州到惠州,比的不是遠,是更遠。那時候他已經(jīng)57歲,身體不好,心里卻意外地平靜。因為他早就不指望再做大官了,只想著走一步,看一步。
他離開江西,路過韶州,那是六祖惠能圓寂之地,南華寺就在城郊。
六祖的真身供奉在寺中,是禪宗南宗的大本營,佛門極重的一處地方。

蘇軾動了心。走到這里,不進去一趟,是心里過不去的。
他提前三天開始齋戒,吃素、洗浴、凈身,然后換上常服,不帶隨從,獨自入寺。
進入大殿,他一眼看見六祖真身。
端坐不動,眉目安詳,閉目而笑,像活著一樣。那一刻,他站著不動,像是突然被定住了。
他沒有說話,跪下長拜,然后起身,走到后堂,在紙上寫下一首詩:
八句詩寫得坦白,也寫得通透。
他認了這一生的不順,不怪人、不怨天,只說自己有“一念失”。是貪?是癡?是執(zhí)?他沒說。
但那句“我本修行人”,分量太重。他不是來參觀的,是來朝圣的。

住持重辯接見了他。兩人談了一夜,一邊講禪理,一邊談命運。蘇軾說到后來,只留下六個字:“云何見祖師?”
這不是疑問,是心聲。他知道六祖沒說話,但那尊真身的存在,已經(jīng)在他心里回答了自己。
他明白了:不在朝堂,不在流放,不在高樓,不在詩文,真正的祖師,在心里。

他告別南華寺,走向更遠的貶地——惠州。那一次的見祖,也成了他后半生修行的轉(zhuǎn)折點。
從此以后,詩里佛意更濃,說話更輕,說笑更淡。
他開始真正信佛,不是信佛像,而是信這“放下”的力量。

元符三年,蘇軾遇赦北歸。此時已63歲,身體每況愈下,走一段路就要停歇。
按最短路線,他應直走粵北入湖南,但他偏偏繞道,回了南華寺。
那是他第三次,也是最后一次去南華寺。
一行人到韶州時,他主動要求停下。住持已換,寺中迎他的是明禪師。

蘇軾不進客房,直奔祖堂。他站在六祖真身前,不語,不拜,眼眶泛紅。
片刻之后,他蹲下身子,像孩子一樣哭了。
明禪師在《南華長老題名記》中記載此事:“淚雨霰,洗綺語硯,以祈六祖慈悲”。
蘇軾帶去的文具、紙墨全被淚水灑濕,連筆都寫不下。整個人站在那像失了魂。
他沒寫詩,只留一句八字話:“吾生不惡,死必不墜!
這八個字,后人讀來各有解釋。有人說是生無愧事,死無懼報;有人說是看透人生,認命但不屈。
但他自己知道,這是他對六祖講的最干凈的一句話。
一生起伏,百種遭際,走到這一步,他只留下一個交代——我盡力了。
離開南華寺后,他一路北上,到常州時已經(jīng)病重。消息傳開,老友、弟子陸續(xù)趕來。床榻前,他不言官、不講詩,只談一件事:隨緣。
臨終前,他囑咐蘇邁等人:“勿哭,任其自然!本S琳長老來見他,只勸一句:“莫忘西天!

蘇軾閉眼前只說:“去留由天,非我能求!闭Z氣平平,卻把所有抗爭與執(zhí)念交還于空。
這位寫下“大江東去”的文豪,最后安安靜靜地躺在常州西門外。
沒有鐘磬,沒有送殯的隊伍。只有一張床、一口氣、一顆終于歸于平靜的心。

很多人說,蘇軾最通透的歲月不在北宋朝堂,而在海南島。
儋州是當時的化外之地,路難行、水難喝、人難教。但蘇軾到那后,沒怨一句。親手搭學堂,自己種菜、教書、寫字、抄經(jīng),過得像個老農(nóng)。
他收下不少學生,最出名的是黎子云。兩人論禪談道,無拘無束,寫《海南島記》說:“此心安處是吾鄉(xiāng)!边@不是自欺,是實悟。

他不再反抗命運,也不再追問結果,而是從佛學里找到一種現(xiàn)實的“安頓”。
他寫《觀潮》,說“廬山煙雨浙江潮,到得還來別無事”。眼前巨浪滔天,他卻淡淡一筆。這不是不見苦,而是見過了,才學會“不驚”。
臨終后,他的遺言廣為流傳。那八個字,“吾生不惡,死必不墜”,被不少禪門看作頓悟之語。
清代《南華禪寺志》收錄了他的《錫泉銘》《蘇程庵銘》,很多文人僧人都稱他為“居士典范”。
現(xiàn)代佛教研究者認為,蘇軾晚年思想已非純粹的儒者或文士,而是“儒釋道三教合一”的代表。

他不入寺為僧,不出家為道,卻能在文字中融通三教,留下完整的一種人生態(tài)度。
嶺南一帶,至今不少書院講學中還會引用他的詩、記他的事。
他早就不是單純的詩人、詞人、政治人物,是一種心境,一種在苦中悟、在失中放的人生態(tài)度的代言人。
發(fā)表評論 評論 (3 個評論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