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抱石,一朝頓悟天下知! 2024-07-08 18:17 發(fā)布于:山東省

作畫中的傅抱石在美術史上,一個大畫家形成自己的個人風格總需要逢遇一個契機,通過一個接近
頓悟的方式獲得認識與表現(xiàn)上的飛躍。對于中國畫大家傅抱石來說,這個飛躍無疑來自20世紀三四十年代入蜀生活的八年時光;厥捉倌陙淼闹袊嬍,四川山水居然成為了神州大地上帶給藝術家最多“心源”的“造化”。黃賓虹、傅抱石、陸儼少、李可染······他們都在巴山蜀水間發(fā)現(xiàn)了最適入畫的美和最宜表現(xiàn)個人風格的樣式。正如傅抱石在《壬午重慶畫展自序》中所說:畫山水的在四川若沒有感動,實在辜負了四川的山水。

傅抱石 巴山蜀水 1943年作不過,為何是蜀地山水,而不是別處?原因有二:一是川地雨水繁茂,煙霧繚繞,而對流動的、濕潤的氛圍的表現(xiàn)本是傳統(tǒng)山水畫的弱項;二是四川植被繁茂,氣象森郁,以傳統(tǒng)表現(xiàn)巖石紋理的點線皴擦總是不能很好地體現(xiàn)。這些條件、因素難道不是不利于傳統(tǒng)山水畫的作畫么?他在《壬午重慶畫展自序》中表示了自己對于傳統(tǒng)山水畫法的困惑與躊躇:中國畫的生命恐怕必須永遠寄托在‘線’和‘墨’上,這是民族的。它是功是罪,我不敢貿然斷定,但“線”和“墨”是決定于中國文化基礎的文字之上,工具和材料,幾千年來育成了今日中國畫上的“線”與“墨”的形式,使用這種形式去寫真山水,是不是全部合適,亦部分合適?在我尚沒有多的經驗可資報告。為了證實這種懷疑同時實踐解決之道,他作了一幅《初夏之霧》:

傅抱石 初夏之霧 1942年作觀察這幅作品畫面的形式感,不難發(fā)現(xiàn)這是一件帶有明確實驗性的制作,與他之前作品的風格截然不同,我們來簡單的對比一下:

傅抱石 竹下騎驢 1925年作傅抱石在《初夏之霧》中純粹采用渲染法,染出四道山坡,以期用墨色濃淡的襯比形成“沒骨山水”,傅抱石自言“我對這幅的感想是‘線’的味道不容易保存,紙也吃不消,應該再加工”,可見傅抱石本人對這次實驗的成果也是不滿意的。然而,也正是這種“真山水”與點線皴擦之間的矛盾,使傅抱石等畫家產生了打破舊法束縛的沖動,于是才出現(xiàn)了傅抱石的
散鋒筆法,出現(xiàn)他對雨、水、霧、氣的強化表達。
什么是“散鋒筆法”?“散鋒筆法”又被稱作“抱石皴”,即,是中國傳統(tǒng)畫筆法自南宋李唐創(chuàng)“臥筆側鋒”之法后第二次重要突破。

中鋒、側鋒很多畫家、學者、美術史家都對傅抱石的“散鋒筆法”進行過描述,夏普先生在《試論傅抱石山水畫的皴法美》一文中對傅抱石散鋒的闡釋最為準確貼近。按照他的說法,為了把毛筆的性能和潛力充分發(fā)揮出來,傅抱石“在運筆時加大了壓力,將筆鋒按倒,筆腹乃至筆根觸紙,再略微捻轉筆桿,筆毫便自為散開,一鋒分為數(shù)鋒,形成了獨特的筆形——散鋒開花筆”。

《瀟瀟暮雨》在這種筆法的基礎之上,傅抱石創(chuàng)作了《瀟瀟暮雨》——這是一個里程碑式的作品,標志著傅抱石散鋒、掃筆的表現(xiàn)手法和充滿磅礴詩意的“風雨山水”樣式的成立。據(jù)羅時慧回憶抱石作畫的狀態(tài)時說:“他習慣于將紙攤開,用手摩挲紙面,摸著,抽著煙,眼睛看著畫紙,好像紙面上有什么東西被他發(fā)現(xiàn)出來似的,摩挲了半天,煙一根接一根地抽,忽然把大半截煙頭丟去,拿起筆來往硯臺里濃濃地蘸著墨就往紙上掃刷!边@種元氣狼藉、不可遏止的創(chuàng)作激情與傅抱石其人的酒神氣質是相符的,大面積飛白式的掃筆無疑豐富了筆墨質地,同時也完好地存現(xiàn)了山中暴雨的飛疾滂沱之勢和朦朧浸潤之韻。值得我們注意的是畫面右下角以小筆散鋒壓出的一叢松針和亂草,有研究者認為傅抱石正是從金剛坡上的松樹而悟出了散鋒用筆,以此畫來看是有一定根據(jù)的。

傅抱石 萬竿煙雨 1944年作散鋒的出現(xiàn)也確實沖破了中鋒用筆的程法束縛,充分調動了筆穎的鋒、腹、根,生成了一種全新的美學性格。這種對中國畫筆法的開創(chuàng)性發(fā)掘使畫面呈現(xiàn)了與以往不同的面貌,也表現(xiàn)出新的審美特點:散鋒用筆以速度、節(jié)奏更加自由的變化,沖破了傳統(tǒng)文人畫在禪道觀念影響下以超然、靜謐、寂寞為特征的“靜”的美學品格,而趨向于“動”的審美傾向,也正因如此,傅抱石極愛畫雨,畫泉和飛瀑,并稱之為自己的“絕活”。

傅抱石 大滌草堂圖 1945年傅抱石的散鋒用筆與其他特殊技法的出現(xiàn),拓寬了中國畫古代程式對媒材的種類與使用方式的限制,同時延續(xù)并發(fā)展了對煙雨、迷霧、飛瀑等帶有近代情調和流動性物態(tài)的描繪。他深知筆墨的抽象性與物象描繪的再現(xiàn)性之間存在著難以消除的內在矛盾,而四川金剛坡的獨特環(huán)境又刺激了他對“真山水”的抒寫沖動,其“風雨山水”既有對“造化”的尊重—相對古代文人畫更趨向寫實,又有來自“心源”的創(chuàng)造。我們從《瀟瀟暮雨》里讀出的是來自于古詩的意境,而在筆墨形式上又會感到一種濃烈的現(xiàn)代性風格。這也正是傅抱石區(qū)別于其他畫家的地方。

傅抱石 不辨泉聲抑雨聲軸設色 紙本縱81.8厘米 橫49.6厘米 1962年

傅抱石 天池飛瀑軸設色 紙本縱105.6厘米 橫60厘米 1961年

傅抱石 毛澤東《蝶戀花答李淑一》詞意紙本 設色 縱137.8橫69 1958年

傅抱石 平沙落雁設色 紙本縱19.8厘米 橫54.3厘米 60年代

傅抱石 煙雨迷蒙圖冊頁設色 紙本縱34.3厘米 橫45.6厘米 1964年

傅抱石 雨中雨花臺設色 紙本縱51厘米 橫71.2厘米 50年代

▲傅抱石《月落烏啼霜滿天》

▲傅抱石《春風楊柳萬千條》

074傅抱石《布拉格宮》(1957)

傅抱石《西那亞城中俯瞰》

傅抱石《雨花臺頌》(1959)

傅抱石《初春》(1957)

傅抱石《國殤》(1954)

王維《渭城曲》詩意,27.9×40c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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